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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川:秋冬之间(4)

 

路冬大致知道自己的酒量,以波本威士忌加冰而言,平底杯倒满四分之一,三杯半是极限;固定在姑姑的生日派对上,拉着她聊天的nis也总是见好就收——本该如此,但今天得多算上那杯她嘴馋乱调的j尾酒。

没一会儿,nis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最后塞了个方枕过来,让nv孩能抱着睡。

人来人往的环境,她总是习惯缩成一团,仿佛重回母t的姿势能提供额外的慰藉。

电波中,fayewong从‘眉目里似哭不似哭,还祈求甚么说不出’,唱到了最后一句‘似是浓却仍然很淡,天早灰蓝,想告别,偏未晚’。她茫然地睁开眼,又低下脸蹭了蹭抱枕的绒面,整首歌b四分半要再长一些,但还不到五分钟。

困,不想动……大有就这么睡到天明的觉悟,垂在颈上的发尾被人轻轻拨了拨,起初不想搭理,但在场会这么捉弄人的,大概只有她的表哥了。

路冬闷着声音问了句,g嘛?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转而撩开她的鬓发,温热的指腹蹭了蹭耳廓。

慢吞吞地抬起眼,见到灰se的虹膜,果然是周知悔。

他不知何时,坐到了前方的地毯上,路冬能轻而易举地俯视的高度。

……像在逗猫或狗。

酒jg让嘴动得b大脑快,她不暇思索地说出口,“你在0你的小狗吗。”

表哥没有反驳,而是问她,要不要去房间睡?

“唔……”

nv孩摇了摇头,说自己的床已经让给了daisy的nv儿,她吃完蛋糕就被爸爸抱进去一块儿休息了;至于主卧,姑姑那个不擅长喝酒却总贪杯的nv同事,早早进去躺,没个小时出不来。

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想睡按摩椅,不舒服。”

周知悔低声说,还有他的房间。

愣了愣,路冬装作勉为其难的语气,回了个‘好吧’,轻哼了声,“抱我。”

陪伴她好一阵子的方枕被扔到旁边,正面相拥的姿势,看见通往露台的落地窗敞着,灯也亮着。其他人似乎转移阵地去了那儿,影影绰绰,欢声笑语伴随着烤芝士与巴西利叶的香气飘来。

远远的厨房,daisy背对着他们,戴着手套取出烤盘。

脸颊蹭了下男生的颈侧,g着他的手收紧了些。

来到连廊,她听见daisy的英语询问。周知悔回话的时候,x腔的共振,让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应该有十多年,还在纽约的公寓,早晨因为不想上学,受到母亲的责骂,打翻的橙汁与麦片是种发霉的橘se。

他总是让她想起自己的父亲。

那个时候一样被抱着,哭了好一会儿,断断续续地说出,上了三年级之后每天都很不开心;后来路松亲自为她办理转班、降级、转学……再到最终的停学,推延所有设计案,在家教她中文,带她回杭川。

当长到足够大的年纪,她想,那就是晶莹剔透的ai吧。

一沾上藏蓝的床面,路冬自顾自钻进棉被,裹了裹,恢复最舒服的姿态。

枕头、床垫、被子与被单……还有气味,通通介在熟悉与陌生之间;是表哥身上固有的,但又浓烈许多,仿佛是透明水彩与丙烯颜料的差别。

“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

路冬低声问完,又说,不回答也没关系,突然想和他说话而已。

“richard”

缩在被子里,闷闷地嗯了声,秋天的某一日重回脑海,于是她试着组织语言:“那……你来喊我吃饭的那天呢?”

“九月初,下午有雨,我没带伞跑回去换衣服,然后和你借数学卷,晚上在露台……”

话到一半及时打住,飘飘然的醉意,让路冬后知后觉,说得太细了。

周知悔告诉她,来电的是他的叔叔pierre,以及他的小狗。

试着探出头,却被缠住,挣扎片刻就放弃,她又问:“……你会想他们吗?”

他沉默了片刻,应该是在思考,然后说,b起叔叔,自己更常想起那只greatpyrenees。

“为什么?”

“crepe不年轻了。”

表哥说,虽然总叫crepe小狗,但它其实已经八岁,处在壮年的尾声,接近老年,“他们的预期寿命,通常是十到十二年。”

酒jg总会放大情绪,路冬抿了下唇,“它现在……在你叔叔家吗?”

“对,在尼斯。”

再度试着从被子堆探出头,这次动静大一些,引来了帮手。

靠在他的枕头上,拨开乱糟糟的头发,路冬想,应该要换个话题,于是直gg地仰望他。平直而若有所思的视线,总能引来轻柔的吻,她顺从地承纳,思绪却飞得很远。

“你知道1918年吗?spanishfpandeic”

稍稍偏开脸,她忽然说起egonschiele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明明前一年画展成功,一切向好;后一年却病毒肆nve,他的妻子edith与腹中六个月大的孩子si于十月二十八日,egon也在三天后被装进棺木。

这不全然只是一场悲剧。

他画到了最后一刻,妻子的si,他的si,通通凝固成永恒的美。

“……蝴蝶飞走了,于是生者独留的、失去的痛苦就这么蜕去,成为枝桠上倒挂着的、g瘪的茧。”

周知悔蓦地笑了出来,坐在床沿,看着她的眼睛问,最后那一句,是不是一首诗歌?

路冬说,不,那是她从十一岁开始,脑中盘旋的,却一直画不出来的一帧。

抬手蹭了下nv孩的眼尾,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右手手背,沿着食指指骨的延伸,来到末梢,没收力地咬下。

刺痛带来奇异的欢愉,尚未ch0u开手,她就听见表哥说,因为她的叙述,他想起从前读过的一些福音与预言,但都觉得不大对;然后坦白,自己不能完全明白她的话语。

路冬弯了下唇,“我也不明白,我只是看见了那些画面而已。”

吻落在颈侧,她正想开口让他咬自己,就听见敲门声,和nis装模做样的咳嗽。

“cle,isa想玩texashold’e。”

青年说,自己去洗手间,顺便绕过来喊他,如果打扰到他们,那很抱歉。

“但你最好还是出现一下,对吧?”

周知悔神se自若地,用不大也不小、一贯的声音与平淡语气,回了个‘好’;接着抬起手,逗弄似地蹭了下路冬的颚骨,被嫌弃地躲开。

离开的时候,他在书桌前停了会儿,拉出夹层ch0u屉,带走烟盒与打火机。

随着关门声,nis先问起今天e为什么不在,才得知羊毛卷为了市集的烤饼g焦头烂额,送完蛋糕就赶去救急;然后nis笑着让他不要再放水了,“噢,cle,你或许听过‘速战速决’?”

他们的脚步远去,接下来的对话已然听不清。

路冬闭上眼,往被子里缩。

柔软的床与他身上的气味,让她在被抱进房间的那会儿,按耐住好些天的x1nyu一点一点苏醒。

妮可说得对……nv孩咬着唇解开针织裙的前扣,试着撕下r贴,脑袋还有点儿晕,指尖敏感地打颤,三次失败,索x放弃。

略微粗暴地掐了把左r,浮现红痕,却远远不够。

抱着他的被子,路冬坐起身,像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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