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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地游荡的人。”

“那张条子里可没有一点诗意。”维克说。他短短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她的手摸向他的脸,他不自觉地向后缩了一下,这一缩比任何其它事都让她刺痛,刺痛得她不能想象的内疚和恐惧又向她袭来,那是一种迷们,而她再也哭不出来了,她知道在很长时间内,她再也不会有眼泪了,这伤害和随之而来的对心灵深处的打击让她实在难以承受。

“维克。”她说“我很难过,你受到了伤害,我很难过。”

“你什么时候和他断的?”’

她告诉他她回来见到他已经在屋里的那天的事,没有提她当时的恐惧和他差一点要强奸她。

“那张条子就是他向你反扑的方式。”

她把额前的头发轻轻理向一边,点了点头,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眼眶下红肿,显得非常推停:“我想是的。”

“上楼吧。”他说“很晚了,我们都很累了。”

“能和我做ài吗?”

他慢慢摇了摇头:“今天不。”

“好吧。”

他们一起上楼。多娜问;“以后会怎么样,维克?”

他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是不是我要在黑板上写五百遍‘我发誓再也不这样做了’?我们会不会离婚?会不会再也不提这事了?会怎么样?”她想自己并没有歇斯底里,她只觉得一阵疲乏,但不知不觉中音量在升高。最糟糕的是羞愧,羞愧被发现,羞愧看到恶梦像一只无情的拳头打中他的脸。

她恨自己,也恨他,她恨他让自己觉得这样羞愧。因为如果真要做一个决定,她相信自己对带来这个结局的那些因素并不负有什么责任。

“我们应该一起尽力把事情做好。”他说,但她没有领会地的意思——他没在对她说。“这种事,”他在用一种恳求的语调问“只有他一个,是吗?”

这是一个无法原谅的问题,他没有权利这样问。她离开了他,几乎是跑着上了楼。问题解决之前,任何愚蠢的斥责和非难都不会有什么帮助,只会毁掉他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可怜的真诚。

那一夜,他们俩都没怎么睡,维克已经完全忘了要打电话给乔坎伯,问他能不能修妻子那辆生了病的品托车。

乔坎伯正和加利佩尔维尔在一起,他们坐在加利杂草丛生的后院里一把快塌了的草坪椅上,

在满天的星斗下,他们正举着麦当劳玻璃杯一起喝着马丁尼伏特加酒。

荧火虫一闪一闪地在空中穿行,大簇的金银花爬上加利家的篱墙,它们重浊的香气充满了炎热的夜空。

平常在这时,库乔总在追逐荧忙虫,有时还会边追边吠,给两个男人带来无限乐趣。但今天,它只是躺在他们中间,鼻子伸在前爪上。

他们以为它在睡觉,但其实它没有。它只是躺在那里,感受那种彻骨的疼痛在整个脑袋里来来回回地游走。对它来说,要考虑狗简单的一生中未来会如何实在太难了。它只觉得有种东西正在改变它的本性。入睡时,它好像会亲身经历某些奇异的,不愉快的场景,其中有一次,它暴烈地扑向那个男孩,撕开他的喉咙,又扒出他的五脏六腑,那些东西就像一个个热气腾腾的包,然后它在撕咬和悲号中醒了。

它总是口渴,但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不愿意碰那个水碟。它硬着头皮喝水时,感觉水就像钢刨花,让它的喉咙剧痛,一直痛到眼睛里。

现在它躺在草地上,懒得去理会那些荧火虫。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对它来说只是从上面传来的无关紧要的隆隆的声音。相对于它不断增长的痛苦,这些声音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

“波士顿!”加利呵呵地笑着“波士顿!你究竟要去波士顿干什么?你怎么会认为我有这笔钱跟你一起去?我如果不把支票兑换成现金,恐怕哪儿都去不了。”

“去你妈的,你老糊涂了。”乔回答,他已经相当醉了“你只要到床垫下去找找,就成了。”

“那里只有臭虫,”加利说,还在呵呵地笑着“那里满是臭虫,我连屁都不会放一个,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再来一次狂欢?”

乔把杯子递给他,加利坐在椅子上调酒,黑暗中,这个多年的老酒鬼用一只熟练、稳定、沉沉的手慢慢地调着酒。

“波士顿!”他把酒小心翼翼地递给乔“乔伊,我想你的脚又痒了。”加利是罗克堡,恐怕也是世界上惟—一个怪怪地称他为乔伊的人“我想你是要去搞一次狂欢,从来没见过你去过比波次茅斯更远的地方。”

“我去过一两次波士顿。”乔说“你最好小心点,佩尔维尔,要不然我会放我的狗咬你。”

“你不会放狗去咬一个两手都拿着直直的削刀的喊叫着朝黑鬼。”加利说,他偏下身子抚摩了一下库乔身上的毛“你妻子怎么说?”

“她不知道我们要去,她不需要知道。”

“噢,是吗?”

“她要带那个男孩南下去康涅狄克州见她的妹妹和那个跟她结婚的颓废的家伙,他们要去一星期。她中了彩票,告诉你也没关系,所有的钱都是从那儿来的。”

“她赢了点钱,是吗?”

“五千美元。”

加利吹了个响哨,库乔很不舒服地竖起了耳朵。

乔把沙绿蒂晚饭时和他说的话告诉加利,没有提到争吵,说得好像整个一笔交易都是他的主意似的,男孩可以和她南下一周去康涅狄克州,然后在秋天和他一起去穆斯黑德。

“所以你就可以去波士顿花掉她的一笔奖金,你这肮脏的老狗,”加利拍了拍乔的肩膀笑了起来“喔,你这条狗,干得好!”“我为什么不能?你记得我上次休息是哪一天?我记不得。这一周我几乎就没有休息。我本来计划花一天半把里奇的国际车的马达吊出来,修好阀门,现在有了链吊,我只要四个小时。我明天上午做,下午就可以完成。还有一个变速器的活,车主只是个初中老师。我可以把它推迟,几件其它的活也可以堆迟,我只要打电话告诉他们我要去度假了。”

“你去丙顿干什么?”

“嗯,可以去芬威球场看该死的红星队的双打比赛。去华盛顿大街的商业区—一”

“战斗地带!该死,我知道那儿!”加利喷着鼻子大笑起夹,他拍了一下大腿“看一场肮脏的表演,玩命地鼓掌?”

“只一个人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那好,只要你肯在我兑现支票前分出一部分钱给我,我想我就可以跟你去。”

“我很愿意。”乔知道加利是个老酒鬼,但借债时总很慎重。

“我想,我已经有四年没碰女人了。”加利回忆起往事“在法国,我把那个老精子工厂的大部分损失了,留下的那些,有时候行,有时候不行,去看看我火药枪里还有没有火药一定很有趣。”

“好。”乔说,他说话已经含糊不清,耳朵也嗡嗡地叫了“别忘了棒球。你知道我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去芬威的吗?”

“不知道。”

“1——9——-6——-8——年,”乔靠倒在加利的手臂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一边说一边把刚喝下去的酒又都吐了出来“我的小子还没出生,他们和老虎队打,六比四,输了,这些乳臭未干的家伙。诺姆凯什在第八局一开头就打了个本垒打。”

“你想什么时候去?”

“星期一下午三点左右,我想我老婆和孩子那天上午走。我会把他们送到波特兰发狗车站,那样我上午剩下的时间和下午的一半时间就可以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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